[HxH同人]Puppet Tango-第二章
晚上九點,位在公路旁的「大鏢客」快餐店今天也亮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照亮這附近黃澄澄的砂土荒漠。對於經過此地的卡車司機而言,24小時營業的「大鏢客」快餐店是他們一天工作中唯一可以停下來歇腳的聖地。
飛坦.博通坐在長吧檯的最尾端,在店內紅色的燈光下安靜地享用他今天的晚餐--培根漢堡配馬鈴薯泥,味道乏善可陳,重複加熱過頭的培根已經失去了油脂的香氣,變得乾巴巴的。飛坦不是什麼講究的人,跟店裡的其他客人一樣,走了一整天路的他只不過是需要一個歇腳的地方。
這裡離他暫時落腳的城鎮不遠,他每周都會沿著公路步行到最近的大城市裡,接一些感興趣的案子,或看看有什麼新發行的遊戲,完事後再原路走回來,在「大鏢客」解決晚餐。
食物只是順便,他不過是想找個有供應熱咖啡的地方打發時間罷了。
「我早就說那什麼薇可的是個婊子。」
「演藝圈本來就亂啊,她又這麼漂亮,有緋聞正常吧。」
「這哪是緋聞!是醜聞!妳們這代女孩啊!都不把當小三當回事了……」
店內唯二的兩個女侍正對電視報導的花邊新聞發表意見,聲音尖銳又急促,讓飛坦有點煩躁。
他放下半空的咖啡杯,在吧檯上敲了兩下,對吧臺後兩個女侍說:「續杯。」
「馬上來,」年輕的那個女侍拿起咖啡壺走來幫他續杯,一邊繼續跟另一位辯論:「那個男的才有錯吧!是他有老婆了還不檢點!出去外面胡搞後出事了大家居然不檢討他!妳們那一代的女人才是!對男人太好了吧!」說完她似乎覺得應該多拉幾個人進入戰局,於是轉頭問坐在吧檯的飛坦:「您覺得呢?先生?男人都不把外遇當回事吧?」
飛坦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可以的話,他希望她們都閉嘴滾蛋,但他不能這麼做,這裡是這條路上唯一可以吃飯的地方,他可不希望下次來時,這些女侍連咖啡都不給他倒。
他瞥了一眼電視,新聞中報導的女星他見過,都市裡巨大的廣告牌上都是她的海報。平心而論,是個臉相當符合他審美的女孩,但僅此而已,他連她名字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冷漠地回答,說完就低頭繼續吃他的馬鈴薯泥,一副不想被打擾的樣子。
女侍自討沒趣地離開了,周遭又回歸安寧,只剩不遠處沙發座的客人在討論前兩天第七公路發生的大型黑幫火拼。
最近的日子實在太無趣了,讓他懷念起和旅團的夥伴集結在一起的時候。距離他們上次聚集已經過了兩年又五個月,太久了,他太久沒有遇到值得出手的對手,每條神經都在躁動著,想要再次感受刺激。
當他拿出手機,正想聯絡芬克斯找點樂子時,店面的大門被推開了。
飛坦下意識警戒地抬頭。進門的是一位纖細的女子,她頭上戴著黑色的寬緣帽,黑色頭髮整齊地垂在臉側,臉上的墨鏡遮住了大半面孔,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小巧的紅唇,身上穿著寬鬆的黑色風衣,看起來與昏暗又陳舊的店面格格不入。
她在入口張望了一會,便背向飛坦朝著另一邊角落的沙發座走去,細跟高跟鞋敲在黑白相間又佈滿陳年油污的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喀塔聲,引起店內零星顧客的注意。看清她處處透著詭異的打扮和手上帶鎖的金屬手提箱後,大家又默默把視線收回來。
這傢伙,絕非善類。
女子走到沙發座坐下,將手上的金屬手提箱放在腳邊,女侍走到她桌邊點餐後,很快地送上了咖啡和濃湯。
「……不知道哪來的瘋女人……晚上黑漆漆的戴什麼墨鏡……」
女侍在廚房的竊竊私語傳到他耳裡。他盯著女子腳邊的手提箱,心裡久違地警戒起來。
他似乎在哪裡看過那個手提箱。
停在外面的車子比起他剛來時沒多沒少,女子進門之前,他也沒注意到有車停下來的聲音,因此她有可能是徒步走來的。
大半夜的,一個全身漆黑、戴著墨鏡的妙齡女子,穿著高跟鞋走在荒野裡……她不可能是普通人,而且,她跟自己一樣是在隱藏蹤跡。
飛坦突然失去了繼續待在這裡的興致。
在檯面上丟幾張紙鈔,他雙手插口袋從高腳椅上跳下來,往門口走去。
下一秒,他無預警地閃身撞破玻璃窗而出,彈指之間就衝到二三十碼外。
在他落地的那個瞬間,「轟隆」一聲巨響,荒野中的「大鏢客」快餐店在他身後炸開來。
在一片火光中,飛坦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
「……操。」
※※※※※※
飛坦跨進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快餐店,他繞過一片斷垣殘壁,來到剛剛還是沙發座的位置,他看見剛剛坐在女子附近顧客的屍體被壓在水泥塊和木板之下,便停下腳步在附近搜尋了起來。
他剛剛離坐時隱約聽到炮彈破空的聲音,想也沒想就撞破玻璃窗跳了出去。有本事追殺他的人不會妄想用炮彈攻擊他--他的速度太快,炮彈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威脅,所以很大機率是衝著那奇怪的女人來的。
襲擊者這樣誇張的部屬,顯然是不想跟那女人近身衝突,這讓飛坦稍微有些好奇那個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不過這不是他回來的主要目的--那群砲擊的混蛋毀了他每週放鬆享用咖啡的據點,他以後往來兩地時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的大腦叫囂著想大開殺戒,但那群只敢放砲的傢伙打起來一定很沒意思,他實在懶得出手。但是,那女人手上看起來就很重要的手提箱他一定要拿到手,讓那群膽小鬼無功而返。
畢竟他是個盜賊啊。
四、五百碼外,幾道人影正迅速朝這裡靠近,飛坦沒怎麼在意,繼續低頭搜索手提箱。他很快在附近找到了一動也不動、半身被掩埋在瓦礫堆下的女子,手提箱被她抓在手裡,他走過去扯了兩下,沒扯開,只好蹲下來去掰開她的手。
「嗯?沒死啊?」觸碰到對方的瞬間,他感覺到女子的手上還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氣」,凝神查看了一下,除了衣服沾滿爆破的粉塵之外,身上幾乎毫髮無傷,幸許是在爆炸的那瞬間用了「堅」來保護自己。
「比我想的還有用嘛。」他喃喃自語。
女子臉上戴著的墨鏡已經斷成兩節,他伸手把墨鏡的殘骸揮開,輕輕撥去遮住臉龐的黑髮……
一張精緻的臉蛋露了出來。
飛坦愣了一下--他認得這張臉,準確來說,這張漂亮的小臉就在剛剛電視新聞中出現過。
這個拿著手提箱被追殺的奇怪女人,居然就是那個緋聞鬧得沸沸揚揚的女偶像……
「妳的麻煩還真不少。」
懶得想太多,也對英雄救美沒什麼興趣,飛坦無情地伸手去掰開她的手指,不料他才剛碰到手指,就猝不及防地被對方反手緊緊抓住。
他抬頭,正好對上女子睜開的灰色眼瞳。冷清又濕潤,像氤氳的滿月,她柔和而小巧的五官因而被襯出一種非人的姽麗。
「保護我。」
她注視著飛坦,嘴裡清晰地用命令的語氣說到。
她的手柔軟卻有力,緊緊箍著他的,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兩人貼合的手心攀爬到他的脖頸和脊椎,使他的後頸的皮膚一陣發麻。他最後清醒的念頭是--太遲了、來不及了……
他逃不掉了。
飛坦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他像鬼魅一般朝靠過來的襲擊者奔去,手起頭點地,瞬息之間就收拾完了朝這裡包圍的敵人。
接著他回到已經清醒的女子身邊,輕輕把她從瓦礫堆中拖出來,扛在肩上,另一手則拎起手提箱。
這是必須的。他腦中只剩這樣清晰的念頭。保護她,這是現在唯一重要的事。
搞什麼!我並不想救她!
但這是必須的。
必須的?開什麼玩笑!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命令他!
大腦中有兩個想法在拉扯著,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這很不對勁,但他的身體卻老實地遵守那女人的要求。
就是這樣。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低吟。
她的願望高於你的意志……
「走吧,回到你要去的地方。」
女人再次開口。這次,飛坦沒有猶豫,他扛起女人纖細的身體,飛快隱沒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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